把果皮锁在华山上
乌青


这一节,爬山

最初的时候,山上很热闹,人们如此热爱爬山,甚至超过走路。在我少年的幻想中,艳遇必将发生在山上,比如狐狸精什么的。我说的是我的少年,我的家乡。过年的时候,地上差不多没有人了,人们都到山上去了,像神仙一样在山上游走。那座山,叫丫髻山,被我无数次爬上去又下来。在山上可以看到大海和锦鸡,当然,前者每次都可以看到,而后者估计再也看不到了。为什么楚镇的人如此热爱爬山呢?可能是因为那时候还没有卡拉OK和茶楼,很显然,后来山上慢慢只剩下和尚、道士和幽会者出没。
继续回忆少年的爬山历险:我拼命的跑,在梯田间跳跃,比兔子还快,后面那只大狼狗穷追不舍,仅仅是因为我偷了一个梨。
有一天半夜,我决定挑战我对鬼的恐惧,爬到山上,去唱歌。我把我会唱的所有歌,类似于《少年壮志不言愁》什么的,都唱了一遍。第二天山下居民开始传说:昨天有鬼在唱歌。
爬山啊爬山,一无聊我就去爬山,甚至一馋了,我也是爬山——去偷水果吃(后来改找野草莓吃了,因为这样不会遭到大狼狗的追咬)。
高中时期,由于不在楚镇,爬山少了很多,改成天天去海边呆座。
之后,我的超郁闷时期来临。当郁闷积累到一个极限的时候,我再次开始疯狂爬山,这次我不再只爬丫髻山。我开始查阅资料设定计划,爬玉环岛最高的山和玉环县最高的山。前者的名字叫田螺尖,带上干粮,从早上出发,先是找到那座山,然后爬上去。山上有一些村庄,村民晒着的红薯干成了我的备用干粮。终于爬到了山顶,就是田螺尖的尖。然后我试图寻找一条新的路下山,结果就迷路了。遇到一条溪流,倒霉的是不小心一脚踩到了水里。然后趟在一块大石头上等待鞋子和袜子晒干。最后当然顺利的出了山,经过一些风景无限美好的地方和完全陌生的村庄。玉环县最高的山叫大雷头,实际上源于温州的雁荡山系,这完全是无人爬的野山,光是找入山口就花了半天的时间,爬起来很麻烦,杂草高过头,完全不知道方向,更糟糕的是到一半还下起了雨,但是我还是爬到了山顶。
这一节我想说的其实就是一句话:我非常热爱爬山。


这二节,爬华山

尽管我如此热爱爬山,但二十多年来几乎没有爬过什么名山。勉强算的话,去爬过若干次雁荡山,至于跟旅行团去的青城山和峨眉山,我觉得怎么也算不上爬山。离开家乡之后,我就没有机会爬山了,我根本不知道山在哪里。请问:山在哪里?我都梦见爬山了,和朋友一起。
叶青在西安,牙签在苏州。那么山在哪里?答案很快就明确了。华山,在陕西华阴。


插入,果皮

何为果皮?即Koopee 。即我们的精神和事业,以及一切。我们是谁?我们是果皮人。我们目前是乌青、叶青、纯铁牙签。
我认为我二十多年做的唯一的事情和所有的就是果皮,尽管它的命名产生于2002年。果皮的网站:www.koopee.net 也呈现于那个时候。
我们都是因为果皮而拥抱的。


2003年,我和叶青、牙签分别在西安和苏州见过。而他们则是大学的同学,毕业后就没再见。所以三个果皮人的团聚变得很有意义,至少对于我们来说。那么见了干什么呢?爬山,我记得当时在Q上我脱口而出,他们也是不谋而合,这就是默契。这个计划定下来后,我们都知道它必将会实现,无论克服多少麻烦。事实也正是如此,麻烦很多,时间啊钱啊。但是2004年的2月17日,我还是坐上了到西安的列车。
叶青说:让我们三个人的生命与果皮紧密相连,让我们彼此影响又彼此支撑。
牙签说:叶青,乌青,认识你们是多么舒服的事情,我又忍不住要抒情了。
乌青用偷懒的方式说:你们说的也就是我想说的。

虽然,这是我们三个果皮人的聚会,但是对于果皮村的村民,我们怎么会拒绝呢?于是,又来了两位果MM:朋比成奸、与或非。

(部分事件忽略)


OK,可以出发了吗?华山,我们,果皮来了!

2月21日下午,我们五人抵达华阴。原打算连夜爬山。但是被告知山上气温零下10度(事实上在山下我们已经感到了寒冷),且有大量积雪。这个季节爬华山是有点不太适合,但是这恰恰很适合果皮的不循规蹈矩的风格。连夜爬山取消后,我们在山下找了一家小旅馆,砍到价格是每个房间25元,我们要了两间,两个果MM一间,我们三个人一间,房间看上去其实还凑合,但是里面的气味难闻的令人窒息,尤其是被子,我们是把两张床挪到一起,三人横睡,我什么都没脱,被子盖在身上几乎不能动,一动就是一股浓烈的巨恶的几乎可以用肉眼看到的气味冲出来。我几乎是使用龟吸大法度过了一夜。第二天五点多就起来了,确实很冷。
在上山的路上买了点豆浆和一种奇怪的糯米做的早餐,边走边吃。可以说很难吃,我喝完豆浆后就把那个粘乎乎的东西扔了。叶青则根本就什么都没吃。由于叶青是通过关系搞门票,我们在山底的一个不记得叫什么名的道观里等了足足三个小时。在入山的五龙桥(好像是这个名)上有一些中年人在锻炼身体,其中有一个人的方式很特别,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拼命喊叫,发出奇怪的声音,其喊叫的玩命程度不亚于任何一场摇滚演出。那个道观也颇有意思,大石头上刻一些大字,比如有一句:你知不知道……,署名为冯玉祥。有一个不大起眼的石碑上写着华佗之墓,真想不到这么牛逼的人的墓这么不起眼。这个期间,爬山的人确实很少。大家等得都很无聊,朋比和一个道士好像聊得很投机。我在一块刻着道德经的石碑前,呆站,猛然发现后面一个老尼姑用异样的目光盯着我,匆忙逃离。

大约9点多,总算搞到票了,正式出发了。气温也开始上升了。华山不是那种在山脚下就可以到山峰的山,如果没有地图和经验的话,在爬山的过程中根本不知道已经爬了多少。前几天一直折腾得很累,所以大家的状态和体力都不是很好,但是很快我们就可以感觉到叶青的厉害,出奇的是与或非的体力也相当不错(据她自己说是因为多吃肉的原因),我,牙签,朋比相比之下就差一些了。但是我们都很清楚,谁也不会半途而废。在路上可以遇到一些超人,所谓的超人就可以一个人扛着一罐液化气爬华山的人,那不是超人是什么?在成都的搬家公司里也活跃这样一些超人民工,他们可以一个人把一台电脑包括机箱和显示器外加一台电视机和一个沙发一口气从一楼搬到七楼。华山的特点就是险,这谁都知道。真正体验这种艰险,那和想象的还是不一样。不多说了,有兴趣的去爬一爬吧。一路上有很多积雪,我们在雪地里留下了许多果皮的记号。大约五个小时后我们爬到了第一个峰,北峰(坐缆车的人不费力就可以到这个峰)。拍了一些照片之后,休息片刻,继续爬西峰。去西峰的路上,则完全是雪地,几乎没有行人,天色也暗下来了。我们计划尽快爬到西峰,然后连夜下山,因为第二天叶青必须要上班。这段路给我的感觉很好,在黄昏的雪地里,就我们这五个人人行进着。到了西峰以后,呆了一会儿(要说风景,西峰的感觉也不错),我们就匆匆开始下山。
下山的时候我的速度很快。我的解释是:上山需要的是耐力,下山需要的是节奏。
到山下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我们找到了一个夜市,吃了丰盛的晚餐(整个爬山的一整天我们只吃了些在西安买的饼干,吃的索然无味,不知道是谁一路上嚷嚷要吃牛肉)。这顿我吃的太多了:一个肉夹馍+一份炒面+一份羊杂汤+其他。超级饿啊!然后呢?回西安是没车了,只能明天五点做最早的车回西安,这样叶青还可以赶上上班。于是我们又来到那家小旅馆……(上帝啊!)
 


这三节,锁。

我们买了一把铜锁。刻上我们果皮的标志和我们的名字。把它锁在了西峰顶的一个很特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