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文短篇二题
作者:殳文


《张昶如是说》

好几天没有在QQ上看见张昶了,今天刚上线就看到她发来的消息。她告诉我她跑去长春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住了几天。
张昶说那里的动物都很凶猛,白鹅追着她咬,狗狗都很脏,一只英俊的都没有。张昶还说猫很骄傲,不肯让她接近,可是毛驴很友好,摸摸耳朵都没事。张昶说农村静悄悄的,农民很穷,家里只有一台电视,可以收到两个台,但是不能洗澡。然后又很兴奋的解释说男人可以天天洗澡,可是女人不行。
张昶慢慢的告诉我那个村子里的景致,细致的说,用了许多电影里蒙太奇的手法,将文字组织成镜头,一幕幕在我面前展现。张昶的叙述能力很强,是个讲故事的高手,只是她很少能够安静下来讲故事。
张昶说,以后要在城里和乡下都做一个窝,厌烦了一边的时候就去另一边住一段儿。
张昶问,你是不是特招蚊子,那我以后住在乡下的时候就拉着你陪我睡觉,蚊子光咬你就不咬我了。
张昶说,你不要害怕,实在心疼的时候我会写个稿子换点儿钱买个蚊帐给你用的。
张昶说,其实我主要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以便我晚上在你身上咬出红色的印子之后可以赖给蚊子。
张昶说,农村真的很宁静,可是可惜时间太短了。
张昶说,不过如果让我在农村连续住上一个月,估计我就再也不想下乡了。
张昶最后说,我要下了,回到城市里后我觉得特别辛苦特别累。
张昶说,88。

《112路公车》

第一次坐这路车,车里有空调,头顶上飕飕的吹着冷气的风,车里有几个漂亮的姑娘。姑娘们都很年轻,年轻到说起话来都是肆无忌惮的,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期望她们能够停下来,停下来,默不作声的看着我,深情最好,冷漠也罢,总之我希望她们看着我。我可以选择跟她们交谈一番,说说上海该死的天气,说说男女之间可能存在的问题。当然我和她们之间不可能有任何问题,我们一直保持着纯洁的距离,我微眯着眼睛去听她们的谈话,叽叽喳喳,惯有的上海人的鼓噪。周边有几双眼神都在注视她们了,无法不注视,她们实在不太注意说话的音量,我甚至想要在她们身上找到那个标有volume的旋钮,强行将声音关小。但是我只要伸出手我就成了流氓了。
我试图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开始注视窗外。窗外是一个小小的居民区,外围是供居民们纳凉休息的地方,有一些回廊和凉亭。我看到许多老人在里边下棋打牌。
车厢里女孩的声音又大了些,我继续听她们说话。她们好像说的是关于男人,其中一个说到男人很不是东西,其他人笑了起来。我厌恶她们的表情,又将头扭向窗外。和刚才相同的景致,还是那几个老头在下棋。车外的景致居然在有机的重复。我不甘心的一直盯着窗外,看着老头们下棋的身影渐远,车子拐弯,老头们不见了。我舒了一口气,逃脱了魔障。车子绕了一圈,又驶回来,我重新看到了那些熟悉的老头。我非常紧张。空调车的车窗无法打开,我不能跳车。车上的女孩没有察觉,依旧在热烈的讨论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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