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
陈小四

星期天,我把行李整整收拾了两遍。坐在床上看着这些,我想应该把它们都留 给你。现在我必须得走了,还需要一笔钱,去植物园生活。至少这样我不会倒 闭。
中午在银行门口等卡卡,下午我们要去钓鱼。银行里总有人要进进出出,我想 在任何一个时候也可以进去,要点钱,或者说,我现在很需要一笔钱。然后, 抱着钱出来,我要去植物园。顺便带上卡卡,我们是一样的。
卡卡来了,足足迟了半个小时。我说他是傻逼,他说,我是。我在石门街的路 牌下蹲着。卡卡去买了包烟,他喜欢骆驼,我喜欢牡丹,可他还是买了骆驼。 蹲了好半天,还是没有鱼。我开始对他讲银行的事,我说,我们可以一个人掩 护,一个人拿钱。他说,只要头上不套丝袜,怎么都可以。我们开始有事可聊, 卡卡偶尔也能出些鬼点子,把我给逗乐。
他说,他也想去植物园。是呀,那会是个好地方。一个早上睡觉没人打搅你的 好地方。可以大声的放音乐,还可以去屋子旁边的地里挖笋来吃。卡卡会做一 手好菜。就像两千年的夏天那样。我们一起在无山路的温州发廊里剪了个光头, 哦,应该说是从发廊出来,两个光头才是一起的。卡卡和我一样话不多,爱睡 觉。我们在七古登村一起租了个房间,半夜看VCD,早上睡觉,起床去楼下吃个 大西瓜,下午去网吧享受空调。直到把钱都花光,我们才出去钓一次鱼。这个 我和卡卡可是天生的搭档。所以,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随时去银行拿点什么。 可我们更喜欢钓鱼,这也算是运动吧。
太阳都消沉了,可还是没有出现半条鱼。我便让卡卡看着,去对面的小店买了 两瓶啤酒。卡卡从来不抱怨,不管这酒有多难喝。不过我们彼此都明白。卡卡 指着前面说,那个是不是小玛。我回头看了一下,什么都没有。我说,我们把 它干了,冰凉的酒水咕噜咕噜的往下灌,将我的心也往下推了一尺。小玛离开 这里就在也没有回来过。不知道她是去了哪个国家,反正是嫁人去了。我总是 说,小玛已经死了。可是卡卡却总说,她会回来的。我想,或许是我们都是那 样的喜欢小玛。好象我们三个人昨天还在一起,说一些无聊的话,唱一些难听 的歌。可是小玛确实已经死了。我一遍一遍的把这些告诉卡卡,可他还是坚持 他的看法。当然,我们不会为这个吵架,因为我们都深深的爱着小玛。
我们就这样坐在那儿,想一些故事前面的事。街上的路灯都打开了,居然还是 没有钓到鱼。这个也不至于让我们沮丧,因为明天的银行依然会敞开大门,植 物园永远都会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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