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之间》
两点之间
是
一根直线
弯曲后
变成一个圆
没有起点
也就没了终点
《文身》
转过身
把脊背裸露
她问我
看见了没
她看不见的
记得在铁牛街
有个老人
向我炫耀过
他的文身
瞧这就是青龙
《白毛女》
北风那个吹
雪花那个飘
步行街呀
步行街
我看见
白毛女背着
一个小包包
《提水果的女人》
女人
提着一篮水果
走了进来
病房有股味道
让人吃什么
都没胃口
那天
我出院
刚好看见
几个苹果从楼梯上
滚下来
有个护士弯下腰
一个病人
拐进厕所
《火车上的独眼人》
在开往成都的火车上
我对面的乘客
有只眼睛是假的
这不妨碍
他用另一只眼睛
瞥我
望着窗外倒退的一切
我努力不去想
那只眼睛
没丢之前黑皮箱一直
躺在行李架上
轻轻摇晃
没有人知道
独眼人
什么时间消失
我对面已经
换成个照镜子的女人
就算有面镜子
她也不能
取出任何一只眼睛
《陈美》
陈美
你知道吗
一个同性恋
走过你楼下
接着
是一个异性恋
和一个双性恋
最后
是一个性变态
陈美
知道吗
你要等的人
永远不会来了
就算来了
也无法见到你
陈美
你早该换个工作了
在那个尾随你的少年
到来之前
铺开的床单还是白色的
黑衣人
找到你的身份证时
母亲
在家门前摔坏了腿
《看画》
我看画
画看我
我衣冠楚楚
她光着屁股
《露天电影》
去看电影前
我们总要带上
砖头、铁棍
那天放的是一部
印度片
我被几个人逼到一个巷子里
我清楚记得
那是一部黑白片
军用皮带
挥舞
到空中的时候
我看到了颜色
一直到
散场以后
我也没有找到伙伴
第2天
他们说
怎么也找不到我
他们就把一个人
逼到
没有出口的
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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