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版贩子小金》
你得先知道
小金是做什么的
是个
什么样的人
就像你看到的
她是个
卖盗版光盘的
每当黄昏
开始在城市染色
她就出动
背着她的背包
盛满VCD、DVD
一张一张
一摞一摞
在地铁口
在商场前厅
在你每个容易经过的地方
兜售
一个一个故事
从她的背包里
被卖到
你的家里
释放
你
准备好的悲喜
小金
并不需要这些
我是说
她不需要
她背包里的故事
来调剂
她自己的
故事
就很精彩
当她
第九个男友
离她而去
她摇摇晃晃
身着7号球衣
从牛肉面馆出来
用她
冻得生硬的
嘴巴和声音
去招惹那些
来往的男女
我们也
就此认识
她总是动不动就哭
动不动就会提起
那几个
过去的朋友
动不动
就会像个孩子一样
把我的小指
紧紧攥住
有时候我会
接受她的馈赠
那些她背包里的光盘
也许
我会选择一个
周末下午
阳光
不用很好
我们背对背
我看她的VCD
她背靠着我
看着窗外
外面
有汽车和船
经过的声音
往往黄昏来临
她已经离开
而我
一点也不怀疑
在城市的此刻
某处地方
有一些人
在电视画面之外
他们
自由自在的游荡
《战争》
我真的不知道
今天的世界
又发生了什么
真的
它就象那条
在我沉睡的岸边
安静流淌的河
《玻璃房》
玻璃房很宽敞
漂亮
四壁全是玻璃
墙
没有办法出去
没有办法
解决问题
其实很简单
屋顶吊着盏灯
只要开灯
我的影子就能出去
《铁桥》
有的时候
会突然想起
那座镇上的铁桥
那些日子
我们爬上漆绿的护栏
以各种舒展的姿态
跃入桥底的河面
那些夏天
就像黄昏的河面
细碎而欢乐
我当然会带着牙齿
走上铁桥
我们不会
再爬上高高的护栏
更不会呼喊着跃下
我们靠着护栏
牙齿安静地看着河水
看着那些夏天的黄昏
我们跃入河水
溅起细碎的波光
油漆的味道
仍然清晰可闻
《梦境》
你可以想象一片水流
它颜色浑黄
不急不缓
这是一次严重失败的泅渡
我被丢在河面以内
扑面的水浪像极了棉被的温暖
我又一次梦见家乡的河水
这是一场战争
我不知道自己骂了谁
《大雪天》
在一年雪天
大雪天
到了夜里
雪更大了
我们出了门就一直走
一直走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路上太黑
那些雪
好像只落在路灯光里
和我们身上
《小吴》
从单位出来
小吴就开始跑
雨下的真大
小吴不可能跑到站台
还没有湿透
事实上
远没有到站台
在一棵树的旁边
小吴就已经被淋透
一个骑着三轮的水果贩子
在小吴前面一点
左侧一点的马路上
他躺在那里
在小吴下班的路上
还有散落一地的水果
鲜艳的橘色和红色
雨越下越大
小吴浑身湿透的躲在树下
并没有觉得安全
《去某处》
你去某处的路上
他迎面而来
你们是本想躲开对方
可是你往左他也往左
你往右他也往右
《跑的函数》
一开始我在走
慢慢的我跑了起来
并且不断加速
再加速
可以确信的是
这种加速的趋势
会使我在某个时刻
失去控制
就像一组加速度的
时间路程函数图
可以看到的
是一条往上的直线
以尽量大的角度
向上喷射
它一直往上
一直往上
然后最终
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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