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树之春》
白杨树
的叶子
有五分钱
那么大
很密
很翠绿
风吹过来
它们哗啦哗啦
在另一个地方
定有一些经幡
和铁环
被出其不意抖动
在一场风中
它们跳起奇异的舞蹈
也哗啦哗啦着
在头顶响动
这声音
像风一样吹过来
唤醒了冻伤的灵魂
惊动了
那只金钱豹
它正傲然
迈过山腰
目光寒冷
注视着前世
众生开始翻转复活
出没其间
我看见
白杨树
跟着颤抖
它有着粉白的腰肢
长长的青色发辨
它在这时候
高举着双手
灵巧地拨打
一面羊皮鼓
像不停地拨打
内外发亮的
月面以及
一张娟秀的脸庞
直到
和四肢一起冰凉
好像谁
曾经说过
彼此珍重 白杨
又起风了
前方左右的白杨
还有看不见的白杨
定然像头顶的白杨
哗啦哗啦的
像一场雨水
从天堂的琴键
和手指间
不小心溢出
正对着一个人的心脏
往下倾洒
最终把他全身覆盖
而太阳
快要落山了
时间尚早
风也很慢
我得走了
白杨树
在身后
哗啦 哗啦
准确一点说
当我感到
一丝凉意
来自空气
的时候
我就记起
一个朋友
在一篇小说里
这么记载
他看到
一对小巧的
乳房
他说乳房
啊乳房
以两个独词段
他把当年的两个字
重复感叹
假若要我重复的话
我现在就说
春天啊
春天
《从来》
1
从来没有一种白
和瓷器
让中间的部分猛然渗出血
像那声音
好像花曾经开放过
也破碎过
2
从来没有一道闪电
像一柄刀
或者绳索
我是说我的头
3
从来没有那年的春风
穿透树
让眼睛夺眶痛快发芽
而一坡苜蓿开始滚动
翻过来把羊群淹死
我说的不是曾经的大雪
4
从来没有哪场雨
让一口锅张开
提炼出足够的碱
而翅膀没有插在心上
它不会扇动
也不会因为欢乐而抱住随便的一颗头大哭
5
从来没有一座房子
让影子跟着坐下来
伸手
她说不见五指
《在8个人的聚会上》
突然想起企鹅
它们生活在南极或者北极
南极和北极我都没去过
也就没真正见过企鹅
只是在电视上或者其他图片上
我见过它们 神情自若
举止优雅
迈着考究的方步
相互见面不说话
也不为取暖
它们不会飞翔
翅膀已经退化
相当于人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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