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漂 4首

《温柔的东西》

一些温柔的东西,我现在
找不到它们了
上午我坐车穿过一座大桥
江水依旧,有一些淡雾
没有汽笛和江鸥
同车的女人将头侧向窗外
直到下车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下午我走了一段路
建筑工地被围墙包裹的很严
我穿过一条孤零零的弄堂
然后继续坐车,782路
淮海东路到海洋新村
中途停靠一些路口和车站
有人下去也有人上来

杨高南路到了
喇叭里又报出了一个站名
一个女人在车门后一闪
我想起今天上午
我坐在一辆782路大巴车上
有阳光从窗外伸进来
但我找不到那些温柔的东西


《回家的路上》

一个人站在马路中央
由于距离,我难以说清
他的长相是不是属于帅气的一类
但他的手一直在动
上下左右或者左右上下
偶尔也会动一下脚,但很标准

他的衣服也没什么特别
只是比我多了一些金属纽扣
臂膀上有那么一个标志
它们与他头上的帽子一起
组合了一个名称
我们通常叫他警察或者同志

我已经穿过两条马路了
走过街口,我就可以回到家了
妈妈已经做好了饭
那个人却依然站在马路中央
天马上就要下雨了
但这好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隐情》

他喜欢她的眼睛
他倾慕她的细腰
他迷恋她独特的气质
在梦里,他一次次地
抚摩过她的乳房
一次次坚挺着自己的阳具
进入她的身体……

97年8月21日夜晚
他迎来了雍容华贵的她
他为她宽衣解带
他跟她接吻,吻眼睛吻细腰
吻她的乳房也吻她的阴道
听着她痛苦般的呻吟
他心花怒放了

一切已经水到渠成了
眼看就要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可是,他突然发现
刚才还是硬棒棒的阳具
现在却象一条可怜的蠕虫
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偷偷用右手使劲地搓揉着它

他继续持久地
吻着狂动不已的女人
显示出一个男人
少有的耐心……


《街景》

一个男人走出门洞
他左侧的衣角
留有一些水滴的痕迹
一条血红的印子
在衣领处若隐若现

几乎同时,从楼上
传来一声巨响,象是
热水瓶的破碎声
街上所有人都仰起了头
惟有逐渐走远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