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之死
叶青

一、梅花Q和我成为朋友是必然的

梅花Q和我成为朋友是必然的,但是他突然死了,死的很怪异,当然我还是要从他没死的时候说起。我和他在一个建筑企业里工作,还是那种比较传统的国营企业。现在这样的单位很难留的下高学历,高能力的人才,所以本科生都没有几个,更何况是研究生,理所当然他比较牛比,因为他是我们单位唯一的研究生。但是多么可惜啊,他死了,死的很怪异,我怎么又扯到这件事情上去了。还是先回到我们单位,搞建筑的大部分是粗人,他这样一个高级知识分子自然有理由清高些,其实他也没怎么样,只是受不了哪些工人整天操比啊、日比啊说话太粗俗、太直接,他接受不了。和我交谈他会轻松很多,好歹我懂得说阳物或生殖器,这样就书面一些,诗意一些,层次高一些。以上所说只为证明本文第一句话,梅花Q和我成为朋友是必然的。
我与他的友谊已经持续了一个半月,倒不是我们没有早惺惺相惜,只是他今年刚毕业,才分到单位一个半月。他是研究生,是专家,那些年轻的科长都是见一次拍一次,一把年纪还在当科长的那些不得志的老头子说他只是拿了个文凭,其实狗屁不懂。上面的领导对他还是很器重,多次暗示只有安心好好干,提拔是迟早的事,当然提不提是另一回事,最起码证明领导还是很重视人才的。下面普遍不太接受他,觉得他刚来单位,待遇这么高,论资排辈他差的太远。不过我到是无所谓,反正我来单位时间也不长,有个本科文凭压着,不跟比我老的争,老的不跟我来争,人不范我,我不范人,人若范我,我就忍忍。总之我过的很舒心,不介意他爬的快,不嫉妒他待遇高,以上内容仍是证明本文第一句话,梅花Q和我成为朋友是必然的。

二、方块J还欠我400块

梅花Q和我成为朋友的必然性到底与本文有多大关系,我现在仍不明确,但是我想告诉你们,他是我朋友。显然我要讲的是他的故事,但是我想先说说方块J。
方块J很牛比,我认为。他是A市早报的记者,但是实际上他是一个电影爱好者,甚至是一个诗人。在我眼里,诗人是当下最牛比的人群里的一种。我读过他的诗,不太懂,但是蛮有趣,据他自己说是先锋诗。能写诗当然是牛比的了,更何况是先锋诗那么牛比,所以我说他很牛比。不过牛比归牛比,活着才能继续牛比,所以他出卖文字,是A市早报的记者,用出卖文字的钱养活自己并继续写牛比的先锋诗。这还不够牛比的?
今天是周五,夜幕刚刚拉开,我和方块J坐在红码头火锅店靠窗的一张桌子上,我刚领了工资,这顿当然我请,吃火锅当然要有酒,他身边没几个朋友,这我清楚,所以他很珍惜有人请他喝酒的机会,不过他在网上还是有不少在我眼里很牛比的先锋诗人朋友,他们没见过面,但据他说那些朋友说自己都特能喝,动辄就是白酒一、两斤,啤酒没醉过。他当然不能示弱,也告诉他的那些朋友,说没见过比他能喝的。这牛吹大了,他现在已经飘了,他喝一瓶麻,两瓶一定飘。所以我不怕请他喝酒,更何况,他喝点酒总能给我将些有趣的事,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我先给大家讲一件事情。今年秋天,也是这家红码头,也是这个位子,还是我请他,他喝了一瓶就飘了,给我说了件事。他是这样说的,以下是他的原话,括号内被我括住的是我的原话,分段处是他拿起杯子喝酒,做了停顿。
我上个月想拍部片子,现在想拍部片子不容易啊,攒了大半年的钱。我很想一拍部够味道、够水平、够风格、够先锋的片子,构思有,但是,缺个女主角。我就在网上发了一个招聘广告,结果还真有个女孩子来了,长的真他妈的漂亮,非常漂亮,漂亮的让人想哭。我当时就很高兴,我把我的构思告诉她,她不拍,她说她还是处女。我想我也不能勉强她,本来想说为艺术献身嘛,脱几件衣服算什么,可仔细想想又觉得没劲。不拍就不拍呗,我对她说,但我说完不知道怎么就哭了,可能我还是真的很想让她拍。结果她说我的状态把她感动了,她拍。脱光了一看,操,更绝。
怎么拍的我就不说了,怕你受不了。(靠,我有什么受不了的。)她镜头感太好了,我的整部片子只有她一个人,或睡或走或静或动或自言自语或依窗而立,从头到尾全裸,布景很简单,全是黑色的,最绝的是什么你猜。(你就说吧,买什么关子。)她的月经突然来了,她擦着突然而来的血,鲜红的血,我操。
整个过程她都小心翼翼的,安静而羞怯。忘了告诉你,她才18岁。片子拍完,我给了她500块钱。她不要,说愿意帮我拍不要钱,虽然她很缺钱,也是冲着钱来的,但是现在她不要。我一听,立马冲动了,把身上所有的钱全都硬塞给了她,包括我的生活费。
第二天我和报社的同事去端个窝点,(什么窝点?)就是色情服务场所记实,现在的报纸这种消息很有市场,我们两个装成去嫖的,你还别说,真长见识,你猜怎么了。(怎么了?)我遇到她了。(谁?)就是我片子的女主角,原来她是个鸡,做了一年了。(她看到你了没有?)当然看到了,还跑过来和我打招呼,说我自以为是搞艺术的,挺牛比的样子,其实傻B的很,她们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一年了,大款见的多,傻B也没少见。(你没抽她?)没有,我很想给她讲道理,告诉她我不是她想的那样,我从来没有觉得我是什么搞艺术的,也绝对不是她认为的那种傻B。(我操,你还有空想这些。)我没觉得她怎么样,她也不容易,为了多挣钱,装成那样,不过我那片子要换名字。(噢,原来叫什么?)处女的自然状态。(我操,现在叫什么?)妓女的理想状态。
不过,把钱全给了她,我看我也要出去卖了。(你忍忍吧,给你这400,刚发的工资,也没多少,先顶着。)妈的,不说了,兄弟就是兄弟。
好了,事情就是这样的,其实这件事与本小说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想告诉大家,方块J现在还欠我400块钱。

三、方块J告诉我,我告诉梅花Q

现在言归正传,说到他今天不例外给我讲有趣的事,他说丰安路那边有一条街有85%的店面是美容美发厅,我说现在A市那样的街道多的很啊。他说是啊,其实那些全是养小姐的地方,你看一个个挂着粉红色的灯,门被纸封住,个个门口坐一两个女人,你说有那么多人需要美容美发吗,再说了,真正去美容美发的人也不会去那种地方。我喝了一口酒说有道理。其实你要是一个人晚上从那里走过去,你就明白了,那些全是鸡,你走过去,她就叫你,哎,小哥哥,过来啊,给你说个事。他讲到这里神采飞扬的,好象那些女人就在他面前发骚,偌大的火锅还不如任何一个女人的乳房。我对他说的坚信不移。我每天坐在公交车上穿行在A市的各条街道,现在真后悔,应该多走路,那样就会有很多有姿色、没姿色的女人勾引我。我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他接完电话说有事要先走了,下次接着给我讲他们主编去发廊按摩被抓的事情。我说也好,可火锅菜还多啊,怎么办。他说你叫别人来吃啊,别浪费了。说完他匆匆走了。顺便拿走了我的半盒白沙。
我坐在那里一个人吃着,越来越觉得无趣,火锅就是要有几个人吃才过瘾,一个人吃就有点傻B。周围的人有点异样的看着我,尤其是对面那个戴着黑边眼镜的女孩和她旁边胖的有点恐怖的男朋友,他们的关系是我由他们的动作猜测的。他们一会看看我又低头说点什么,然后嘿嘿地笑。我想他们一定在说我的坏话。瞧你傻B胖的样子,你俩做爱有一半的动作都做不了,我不由就想起他们在床上由于胖而引起不爽的滑稽样子。我哈哈地大笑起来。他们竟也跟着我笑,或许他们也在骂我傻B呢。想想没劲,我打电话给梅花Q,叫他一起来吃,菜还多,我一边拨电话,一边用筷子搅火锅里煮的羊肉,油漂在上面,羊肉一下子冒了出来,一下子又不见了。不到十分钟,梅花Q就到了,没多说什么,两个人就吃了起来,周围异样的眼光也收回了各自的桌子。只是那个戴黑边眼镜的女孩依旧看着这边,不过她的眼神从我身上转移到了梅花Q。梅花Q在研究生这个群体里算是英俊挺拔的,再加上知识分子特有的气质,难怪会引起那女孩的注意。我看到那女孩的眼光发红,她一定想上梅花Q,或者说是想被梅花Q上,我暗暗揣测。我就对梅花Q说,看14桌的那个戴黑边眼镜的女孩,她很可能想和你上床。他说是吗,我看看。说完扭头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巧与那女孩的眼光一撞,立即脸变的通红,就扭过头来低头摆弄碗里的虾尾。那女孩哈哈大笑起来,那胖子也跟着笑。他的女人意淫了别人,他还丝毫不知,我暗中竟有点同情他,并就刚才想象他因为胖而做爱不顺的事情感到了一点点的惭愧。不过我觉得梅花Q也很闷,心理也就平衡一些,我总是羡慕方块J知道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我现在也正好给梅花Q讲一讲,让他知道,研究生没什么可牛比的。我对梅花Q说,你害羞什么,人家女的都暗示你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是个雏。他一边把面筋一片片夹到锅里,一边说怎么会,怎么可能呢,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我一听乐了,就说原则,什么叫原则,现在男女之间的原则就是男的带套、女的吃药,要不就是女的打胎、男的报销。梅花Q一听嘿嘿一笑说,俗不可耐,俗不可耐,吃鱼、吃鱼,这豆花鱼味道还真不错。说实话,那天的鱼咸了,直接导致我又超出预算了一瓶雪碧。吃了几片鱼后我对他说,丰安路那边是有名的红灯区,你知不知道。他说不知道,从不关心这些。我说那里是A市最牛的,你只需随便走,就有女孩叫你,先生,进来啊,还会上来拉你的胳膊。他问她们就那么当街拉啊。我说那不是,她们以开美容美发厅为幌子,每个门口坐一俩个女孩,你一个人走过去,她们就拉你过去。梅花Q把菜花和蟹肉下进锅里,随口问,丰安路在哪里。我说在我们单位门口坐520路走六、七站就到了。他又问,她们这么明目张胆,没人管?我说谁管,在A市这种旅游城市是司空见惯的,是默许了的。他轻轻点了点头,给我的碗里夹了很多菜。
饭局很快结束了,我花了107元,梅花Q一边打饱嗝一边说,下回我请,下回我请。

四、梅花Q决定去嫖妓

梅花Q回到家怎么也睡不着,他一直在想红桃9(就是我)在吃火锅时说过的话,他想这帮孙子没念几年书,狗屁不懂,就玩了这么多女人,老子这么多学问,到现在还是个处男。他越想越有点恼怒,就坐起来抽烟。中华是一种很不错的烟,这一点我和他达成了共识,他一直坚持抽而我不能的最主要原因是我觉得贵,太贵了。梅花Q很快就把盒子里仅有的四根抽完了。他想起来今天戴黑边眼镜的女孩,甚至透过衣服联想起了她的乳房。他想,现在的女人都被谁上了,研究生也捞不上一个。前几天他听一个高中同学电话说起他们共同的一个同学的妹妹被一个小子开苞了,据说那个小子是另一个同学的弟弟,弟弟17岁,妹妹12岁。梅花Q当时听傻了,他说不可能吧,我上次回去还见了她妹妹的,那么小,又那么可爱。这里所说的她就是被开苞女孩的姐姐,叫黑桃8,梅花Q曾经暗恋过她,但后来由于一个高年级男生的加入,梅花Q自己就放弃了,那个男生是个混混,有一双很大的拳头,梅花Q的眼镜承受不了。当然,黑桃8也就不知道了梅花Q暗恋她的事情。后来听说黑桃8被那个高年级男生上了,并打了胎,父母就把她转到别的学校去了,那个男生家给了一万块钱了事。给梅花Q打电话的同学继续说,怎么不可能,那个小子到处说,描述的清楚的很,说是先开始让黑桃8的妹妹给他戴套子,她妹妹说是不会,没有戴好,三弄两弄给弄破了,那小子心一横就把套子甩了直接干,还说她妹妹开始一直哭,后来血出来了,反而不怎么哭了,最后呻吟的很大声,完事了还说让那小子负责,那小子说一定,一定,但给别人说的时候说负责个屁啊,那就是个小骚货。还说她妹妹是初中仅有的几个处女了,其他的都被人玩了,现在她妹妹也不是了。梅花Q听完心情极差,就说现在成了什么社会了,到底是什么社会。打电话的同学说,行了,想开点,现实就是这样的,电话费贵的很,下次聊。梅花Q说好吧。挂了电话他又想起黑桃8来,黑桃8发育的很早,初中时一对乳房就已经很可观了,当时他整天想的都是黑桃8,后来黑桃8出了事,家里人不得已把她转到其他学校去了,她父母心也不甘,心想这个闺女不争气,就再生一个,这才有的她妹妹,所以她都25了,她妹妹才12岁。现在她妹妹还不是一个结果,他越想越觉得郁闷,干脆收拾房子吧,他把小录音机打开,李纹一个人唱的很欢:魔镜魔镜告诉我,男人到底要什么……他又想起他同学说初中已经没几个处女了,他想我念了这么多年书,最后还不是娶一个别人玩过的女人,他想着想着倦了,随手用被子蒙住头睡了。
现在他又想起这件事来,心里十分不爽,他就又起来收拾房子,心想这样也许很快就困了,他又随手打开小录音机,这回换成了孙悦:嘀哒嘀、嘀哒嘀、嘀哒嘀哒嘀哒嘀……他更烦了,烦的有点受不了,他大声骂嘀你妈个比,重重把录音机关了。房子很乱,有些东西是他早就忘记了的,现在一个个都冒了出来。衣柜的深处放着他的学位证和毕业证,这个他绝对忘不了,这是他这么多年的付出与血汗,他小心翼翼地翻看,看完后把他们暂时放在了外衣的口袋里,又去收拾其他东西了。他在收拾箱子的时候发现了黑桃8 给他的贺卡,是去年元旦寄的,一打开就有音乐响起。在上中学的时候,他也和别人一起骂过黑桃8,骂她是婊子,但是后来不只怎么的,就和她联系上了,过年过节还去她家串门。黑桃8出事的事情当时传的很开,所以黑桃8到现在也没有结婚,只是经常和一些混混在酒吧里面混。梅花Q的父母也说过他,说他已经是研究生了,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要老去找黑桃8。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就是去年过年在黑桃8家,当然也见了她的12岁的妹妹。婊子,他还曾经这么骂过黑桃8,但是他还是喜欢黑桃8的,他想到这一点心情更烦了。想到婊子他就想起来红桃9(也就是我)说的丰安路的事情,他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看看表,9点42。
这个想法让梅花Q很激动,也有点紧张。大家也许已经猜到了,他想去嫖妓。他几次站起来想走,几次又坐下,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去,他很想去,这毫无疑问,但是怎么去,去了又该怎么做,会不会有病,又会不会被警察抓,做一次多少钱,她们是按时间收钱,还是按次数……这些都是困绕梅花Q的问题,挥之不去。最后他下定决心,还是去,他一定要上一个女人,不管这个女人是谁,他也听过有的是黑店,可能没上到女人,反而被洗光钱。他考虑再三,还是觉得红桃9说的有道理,警察一定不会抓,要不然早就该抓了,哪能偏偏是今天,黑店的可能性 也不大,毕竟天天开在那里,又不是一天换一个地方。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放下了横在腰间的手机,并把裤子口袋里的钱包拿出来,从里面取了400块钱,心想就这些,应该足够了,就算被洗了,也损失不大。拿定主意后,他穿上外衣关灯出门了。

五、一次失败

A市的秋天还没有凉下去,梅花Q感觉到黄米格子的休闲衬衣有点粘,晚上的风吹在脖子上痒痒的,但丝毫不能阻止汗顺着脸颊流进领口。看看表,已经9点55了,估计520路也只剩下最后一趟了,梅花Q站在那里傻等着,眼睛顶着车站的站牌,丰安路在上面格外刺眼。这期间来了几趟其他车,上了一些人,下了一些人,但梅花Q怀疑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出现过,怎么会一眨眼工夫就都不见了呢。偌大的车站就剩下梅花Q一个人,他想要是再等五分钟,车还不来的话,他就回去。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520一直没有出现,他又想五分钟太短了,再等十分种吧,要是还不来就一定回去。十分种也很快过去了,梅花Q开始往回走,没走几步又转头回来,心想就再等十分钟。心里正想着,520路从路的尽头越变越大,一个女人把头伸到窗外,大声喊着,520,上不上。梅花Q忙说,上,上。车上没有几个人,大家互不说话,都静静地看着梅花Q,梅花Q突然有点紧张。女人问,哪里下。丰安路,梅花Q小声说。哪里,女人把耳朵凑到梅花Q嘴边。丰安路,梅花Q提高了一点音量。哦,一块,女人低头撕票去了。梅花Q拣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看着外面,他怕坐过了站,默默数着站数,他在上车前数过了,到丰安路六站。
不知不觉就到了,丰安路并不象他想的那样冷清,他以为这种地方除了妓女就是嫖客,而且全在房子里办事,事实上路上的行人很多,甚至还有打闹的小孩和在灯下下棋的老头,有一个还大声嚷,不许悔棋,不许悔棋。梅花Q装模做样地靠在边上看了一盘,他怕有人看出来他来的目的,他想让别人知道,他只是一个路人。其实那几个老头的棋下的很臭,他觉得很好笑,他看看路上,果然亮起整条街的粉红色的灯,隐约看到有人进去,有人出来,他提提精神,离开棋摊往前走去。果然每个发廊的门口都坐着一两个姿色平平的女人,有的冲他喊,小哥哥,进来啊。或者冲他招手说,嗨,过来,过来给你说句话啊。梅花Q突然觉得有点兴奋,但是他加快了步子,他很想慢慢地看清那些女人,但是他生怕他稍微一慢就会有人看出来他的意图,有些女人和她们嗲嗲的声音就被很快甩在了后面。行人越来越少,粉红色的灯也越来越少,他想赶快进一家吧,要不然要走到尽头了。正想着,突然发现有几个粉红的灯亮在一条小路的里面,他下意识的拐了进去。没走几步,梅花Q就发现了目标,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一个人站在一家发廊门口,静静的,并不开口叫他,身材娇好,而且还算漂亮。他不说话,一低头,闪了进去。那个女孩好象也被吓了一跳,轻轻啊了一声,起身赶快去关门。等女孩转过头来,梅花Q马上失望了一节,女孩并不象他想象的那般漂亮,在昏暗的灯光背面,女孩浓重的妆欺骗了梅花Q的眼睛。不过身材还是娇好,尤其是胸前的乳房,并不让梅花Q非常失望。女孩轻声问,先生,洗头还是按摩。梅花Q一下子更失望了,心想原来这一家不是,但他还是鼓足勇气问,除了这些,还有其他服务吗。女孩说有,全套100块。他一下子楞住了,没想到这么便宜,100块钱就能进入一个女孩的身体。他说那就要全套。女孩说好,到里面来,说着掀开了挂在里面的一条巨大的落地帘。后面只有一张不足两米的小床,铺着一条暗绿色的凉席。热更加明显,梅花说就在这里吗,他的语气充满了失望。女孩说是的,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女孩,当然这个其实称女人更合适,长的实在有点让梅花Q反感。新来的女人说,就在这里,放心,我们的小姐是这里最好的,你先把钱给我,我给你看着门,让她多陪陪你。梅花Q实在不想多看那女人的嘴脸,从口袋里取出一张100的钞票递给那个女人。女人说您再给50的看门费吧。梅花Q看了一眼女人,没说什么,又递了一张过去。女人说50就不找给您了吧,就当我们丽丽的小费了。梅花Q说那不行,要给也要我给到她手里。女人给他找了50说那也行,说完提着椅子坐到门口去了。
梅花Q拉下了帘子,就急急的把女孩抱在怀里,使劲揉女孩的乳房。其实梅花Q并不想这样,他是怕这两个女人看出来他是第一次出来玩女人,会狠狠的宰他一刀。他用力的揉,尽力的想让自己成为一个看起来象是浪迹在色情场所多年的色鬼。女孩使劲推着他说,不要急,你不要急啊,时间还长,我陪你说说话啊。梅花Q放开手说,那也好,说完斜躺在床上,女孩挨着他坐了下来,用手给他捏捏胳膊,捏捏腿。你是作什么的啊,女孩问他。梅花Q说是没什么工作,你不要问这个了,说完用手把女孩的上衣撩了起来,用力搁着胸罩揉着。女孩打了一下他的手,说你干什么。梅花Q这下有点不高兴了,说说好了全套100的,钱我也已经给了,说完他用力在女孩的下体挤压。女孩用力拉着他的手说我看你也不象那种人,我其实是不做的,每次都是那个女孩做。你不要伤害我,我也不伤害你。梅花Q觉得这个女孩说的象是真的,但是他现在欲望已经开始高涨了,他也不理这个女孩的话,只顾把女孩的胸罩扯下来,一个乳房露了出来,暗黑色的乳头静立在硕大的乳房上。他一下子就冲动起来了,张嘴含住并用牙齿轻轻咬着。女孩连忙说,别急,别急,我再给你按摩一会啊。梅花Q根本不理,很快就把自己的裤子脱了,然后又去拖女孩的裤子。女孩说不行,真的不行,再说一会话啊。梅花Q急了,说我再给你100的小费,你做不做。女孩说行,你再给我100我就保证你舒服。梅花Q连忙从口袋里又拿出100来给她。女孩站起来把钱给了看门的女人,又回来坐在梅花Q的旁边,用手抚摩梅花Q的下体。梅花Q已经到了忍受的边缘,他急忙去解女孩的牛仔裤。女孩仍然用手固执的阻挡着梅花Q的手,甚至说,不要这样,这样你对得起你的女朋友吗。梅花Q这下不得不发怒了,说你到底做不做,我喜欢你才和你做,你说这么多干什么。女孩说你是真的喜欢我吗。当然是真的,梅花Q说完又去脱女孩的裤子。女孩说我真的从来没有做过,如果今天我能给你,一定会给你的,可是今天真的不行。梅花Q问为什么。女孩说例假来了。梅花Q一听简直快疯了,说我不相信,让我看看。女孩说好吧,说着把裤子褪了下来。果然那张专为女人设计的小小纸片中间有一片暗红,连女孩稀松的阴毛上也沾染了一点。梅花Q一看自己也软了下来,没好气的说那用嘴吧。梅花Q看过很多外国的毛片,他一直希望有个女人可以像片子里的女人一样把他含在口中,他想用口还好,免得染上什么病。女孩还是说不行,说我从来没有做过,不会,是真的,你不要再伤害我了,我用手行吗。梅花Q已经郁闷的不行了,往后一躺,说你随便吧。女孩不知道怎么用手捏了几下,梅花Q就硬了,女孩连忙撕了一长片卫生纸叠成方形垫在梅花Q的下体,用手套弄梅花Q,很快梅花Q就不行了,还没怎么哼就全倒在了那片卫生纸上。
梅花Q穿好裤子走了出来,看门的女人在看一本名叫爱人的杂志,看的正入神。梅花Q说你们还有没有其他的小姐。女人这才发现梅花Q已经走了出来,说没有了,就我们两个。梅花说你们服务太差了,说完径自走了出去。女人忙说下次,下次一定让您满意。
看看表,已经11点了,梅花Q慢慢往回走,粉红色的灯依然亮着,女人依旧不耐其烦的叫着他,但是他已经不再相信这些女人,她们都是婊子,而且没有职业道德,收了钱又不开工,他不在乎那些钱,哪怕你收300,只要真的可以做,梅花Q不在乎。现在口袋里只剩下150了,但是梅花Q只得到了自己也能完成的服务,他心有不甘。

六、一次成功

A市的夜晚还真不冷清,人来人往的。梅花Q走了一小段路,才发现A市的夜晚比自己想象的要好看的多,到处都是霓虹闪烁,不时有各色男女从身边经过,那些的士也跑的很欢,喇叭不时嘟嘟地叫着。梅花Q这才明白这个城市并不象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原以为夜晚是人休息的时候,大家从各条街道回到自己的家中,城市整个安静下来,一盏盏灯逐个熄灭,到了早晨,那些灯又逐渐亮起,人们又从各扇门里涌上街道。而事实上,白天在街上的人晚上在家里,白天在家里的晚上在街上,当然也有白天晚上都在街上的,总之任何时候,都有人在城市的夹缝里忙碌,比如刚才的那些发廊妹,这么想想,梅花Q又觉得那些婊子也不容易,他招手叫停了一辆绿桑,钻了进去。
的哥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梅花Q一上车他就问道,去靠比去了吧,这些地方的女娃靠不爽,还他妈贵,去哪里啊,兄弟。梅花Q一听心里来了气,说是的,花了300块,还没爽。说完梅花Q真想抽自己一嘴巴,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能说出这句话来,他一直看不起这么说话的人,他是个有层次的人,这一点他从来也没有怀疑过。但马上他又恢复了镇定,心想这么晚了,打车也要小心点,他随手翻看面前的出租号牌,发现旁边的的哥并不是照片上的男人。他心中一惊,假装随口问,这个不是你的车啊。的哥说不是,是我弟弟的,我弟弟跑白天,我跑晚上,在A市基本都是这样的。你到底去哪啊,的哥又问道。梅花Q说了离自己单位比较近的一个工厂的地址,说就到那里。的哥一听说哦,知道,你们厂的老在外面玩,你不常和他们一起?梅花Q忙说,不一起,我刚到这个厂子,刚到的。说着话车子已经开出了两站路。一段沉默后,的哥又问是不是没靠爽,我带你去个地方,都是小女娃,便宜还能靠两次。梅花Q一听问多少钱。7、80块,保证爽,我们跑夜车的一般都要靠一次才跑,那个地方我熟的很,保证不会宰你。梅花Q捏着口袋里的150块钱,心里盘算,今天已经白花了250了,要是剩下的这150能做一次,就算是400做一次,也算值了。就问,远不远啊。不远不远,去不去。说着话车子已经快到地方了,梅花Q忙说好,那就去。的哥一甩车头,向另一个方向跑了。这一下的哥来了精神,说道,要玩就要玩姑娘娃,都是小女娃,现在卖比的也多的很,下岗的多,那些女娃不卖比,也没什么事情做。梅花Q说你说的地方小姐干净不干净。干净?要干净就不要出来靠,哪个卖比的女娃是干净的,的哥笑着说。梅花Q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什么病。戴套子啊,当然你不想戴就不戴,能有什么病啊,兄弟你上过几个女娃。梅花Q想了想说,不少了,4、5个了。哈哈,那叫不少了,小瓜皮,我上过最少也有4、50个,都是小姑娘娃,也没见染过什么病。梅花Q一听心放宽了许多,说怎么还没到啊。的哥说,快了,转个弯就到了。转了弯,车子依然没有减速的迹象,计价器已经跑到27元了,梅花Q一下子紧张起来了,忙说老哥,这么远啊,我没钱给你回来的的士费了。的哥看了看梅花Q说,你身上有多少钱,梅花Q忙说只有150了,其他钱在丰安路那边玩时花了,今天带的钱不是很多。的哥说够了够了,快到了,说着把车子开进了一个很深的巷子,巷子很热闹,喝啤酒的,卖烤肉的,还有沙锅炒粉什么的,车子在一家小发廊的门口停了下来,的哥说到了。的哥又问他,我是等你靠完在拉你,还是我自己先走了。梅花Q忙说等我,等我。的哥说那行,最多半个小时啊,要不然我就亏了,说着下了车。梅花Q一看赶紧跟着走了出来。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发廊,不足五个平米的小房子里简单放了一个洗脸池,几把梳子和几张椅子,屋子里空无一人,梅花Q一看心想条件比丰安路那边还差。其实他的主要目的是想找到床的位置,但是令他失望的是这就象他小时侯家属区门口的小理发店,他小时侯很怕理发,怕那些剪刀在头上飞来飞去的样子,觉得一不小心就会在他的头上开一个口子。这种时候他总是大声的哭,那个理发的阿姨就给他唱儿歌,他就能安静下来,顺利理完发。后来拓宽马路,那个小理发店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梅花Q也不记得那个阿姨长什么样子,只是记得乳房很大,每次理发他都会很舒服的靠在上面,尽管那时侯他才5岁。没有找到床,这显然出乎他的意料,因为没有办事的地方,梅花Q想问问的哥,但看了看哥几眼,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的哥让他坐在一张椅子上,站在门口喊,老板娘,老板娘。不一会儿,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走了进来,看了的哥一眼说,喊个鸟啊,我在隔壁打牌呢,有什么事。的哥说有没有新来的小姐。女人看了梅花Q一眼问的哥,你做还是他做。的哥忙说,他,当然是他。女人冲门外喊,娟子。哎,一声清脆的答应声后,一个很小的小女孩跑了进来,对着女人说,阿姨,什么事情噢。女人用嘴指指梅花Q说,这个老板要你,说完又对梅花Q说,你看这个行不。梅花Q打量了一下女孩,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长的很不成熟,胸脯也不大,总体来说他不满意,他看了看的哥,摇了摇头。的哥忙说还有小姐没。女人说有,多的是,但是这个是新来的,年龄最小,最干净,其他那些你也不是不知道。的哥又看了看梅花Q说,怎么样,就这个吧。梅花Q这才明白他们是认识的,也就不再多说,心想这个也行。女孩从女人手里拿了一把钥匙对Q说,你跟我来。梅花Q没说话,跟着女孩走出了发廊。
顺着一条巷子走了不到三分钟,女孩指着一栋两层小楼说,到了,上来吧。梅花Q没说话,跟着女孩走了上去,在一楼的楼梯口他看到十几个女孩子围在院子里看电视。其中一个梳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对女孩说,娟子,你又有新客人了,还是个帅哥啊,说完呵呵地笑着。其他女孩也跟着笑成一团。电视上林心如和周杰正在说话,有几个女孩忙说,别吵,别吵,人家正看电视。梅花Q对女孩说,她们是什么人?女孩说是姐妹。梅花Q沉默了一下说她们看的是还珠格格吧。女孩看了他一眼很高兴的说是啊,你也看啊,正演到紫薇的眼睛瞎了,尔康很难过。到了,女孩接着说。梅花Q看到二楼全是一个个小房间,女孩领他站在门号是203的房间门口。女孩打开门走了进去,梅花Q跟了进去问到,这个是你的房子?女孩说不是,是按摩室,我们姐妹都住在一楼。房子里很黑,梅花Q就去开灯,按了几下不亮。女孩说灯坏了。梅花Q走到床边,靠近窗户,才发现月亮很亮,他问女孩多大了。15,女孩说完就脱了鞋上了床,梅花Q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他看着女孩熟练的褪下裤子,只剩一个紫色的内裤。女孩看着梅花Q笑了笑说,上来吧。梅花Q脱了鞋上了床,他还想对女孩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从那里说起,正想着,女孩已经靠了过来,靠在梅花Q的身上说我们直接开始按摩吧。说着就用手去解梅花Q的皮带,梅花Q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但是马上恢复了镇定,他突然想起的哥还在等他,他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他急忙脱光了衣服,压在了女孩的身上。女孩并不躲闪任凭他脱了紫色的内裤,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避孕套,对梅花Q说,先带上套子。梅花Q一想是啊,带上套子安全一些,他顺势躺了下来,女孩很熟练的给梅花Q带好,用手揉捏着。梅花Q觉得并不是很舒服,可能是刚射过一次的缘故,他很久都不能抬头,这让他很紧张。女孩开始还可以,慢慢也不耐烦起来,埋怨他说怎么回事啊。梅花Q听着说要不你含一下试试,女孩说不会,真的不会。梅花Q听完就让女孩躺下来,用手把女孩的上衣及胸罩推了上去,这才发现女孩的乳房比表面上看到的小了很多,这让他非常失望,稍微有点起色的下体又瞬间回到了最初,套子也掉在了床上,事情一点也不象他想象的那般容易。女孩没有明显的不悦,转身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套子,想给梅花Q带上,梅花Q说要不先不带弄起来了再带。女孩说也行。女孩的手直接接触在梅花Q的身体上,梅花Q觉得有点冲动,他看到女孩专注的样子,想起了小时侯给他理发的阿姨,还想起前几天去取钱时碰到的一个收银员,她们都属于专注的那一种,并且乳房比较大。尤其哪个收银员,乳房就搁在面前的桌子上,从领口看下去,真的很白,隐隐看到胸罩的边缘,并且专注的数着钱,梅花Q想着想着就有反应了。女孩一看,高兴极了,她完全认为是自己的功劳,她连忙躺下来,让梅花Q赶快做。梅花Q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一下子就水到渠成了。事情终于发展的顺利一些了,这让梅花Q暂时的忘记了那些不愉快,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十分钟,我指的是从事情发展顺利开始,而从梅花Q进门到现在已经整半个小时了。梅花看看表,心里十分高兴,因为的哥说了会等他半个小时,现在时间刚刚好,正好证明了他水平所在,拿捏得当。但是,他马上就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就是事情向顺利发展的时候,在冲动中他忘记戴套子,他一下子心慌了起来,问女孩,你实话和我说,你有没有病。他问完又后悔了,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会不会伤到了她的自尊。结果在他意料之外,女孩说没有,怎么可能呢,要是有病,还不砸了牌子,谁还敢来啊,阿姨不打死我啊。你放心好了,我没病。女孩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明显加重了语气,梅花Q听完宽了一点心。
梅花Q走到楼下的时候,还珠格格刚刚演完,电视的声音很大,海可枯,石可烂,我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赵薇的声音在和声中显得最为突出。女孩随口跟着哼了两句,还算好听。他就说,你唱歌唱的挺不错的啊。女孩说是吗,大家都这么说的。她显得很开心。
回到发廊,的哥旁边放了一大摞报纸,看到梅花Q出来,高兴极了,说老弟行啊,时间刚刚好,走。老板娘也跟着走了出来,对的哥说,这么晚了,我就不去了吧。的哥说走吧,兜一圈我就把你送回来,老板娘的样子象是很不情愿。的哥又说,走吧走吧,把这个小兄弟送到,咱就回来行不。老板娘又说,还有生意啊,我跑了没人看了。行了,你去不去给个痛快话吧。的哥有点不耐烦了。老板娘冲门口的眼镜喊了一声,亮子,帮我看会铺子,我一会就回来啊。说完对的哥说二十分钟,就二十分钟。的哥说没问题,二十分钟足够了。梅花Q心想二十分钟顶多到,往返怎么也得四十分钟啊,不过他没啃声,又不关他的事。
路上的哥问老板娘刚才的小姑娘几时来的。老板娘说前几天才来的,在宾馆被警察给抓了,自己拖了很多关系花了不少钱才弄出来,所以姑娘现在很卖力气。的哥回头对坐在后面的梅花Q说,怎么样啊,老弟,卖不卖力啊。不知道是由于光线的原因,还是在去发廊的时候没仔细看,梅花Q突然发现的哥长的很凶恶,让他想起很多香港枪战片中的杀手,他隐隐有点担心老板娘的安全。的哥又问了一遍,想什么呢。梅花Q忙说还行,还行。的哥又和老板娘东一句西一句的瞎扯去了,梅花Q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出来,其实他们并不是很熟,这更加剧了他的不安,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一个女人被奸杀在郊外,警察封锁现场,确定凶手是一个出租车司机。会不会调查到自己头上,梅花Q越想越心惊胆战。怎么还不到啊,还有多远。老板娘显然意识到了的哥对于此行的距离撒了谎。快了,快了,的哥只是不断的重复这句话。气氛一下子变的紧张起来,老板娘越来越怕,对的哥说不行,不行,我要回去了。的哥说真的快了,你还怕我吃了你。他显然是为了缓和气氛,转头问梅花Q,老弟,你姓啥,以后出来玩我送你,A市没有我不知道的好玩的地方,想靠比,看表演什么都行啊。梅花Q心头一惊,连忙说我姓王。回答完他马上对自己如此快的反应而得意,心想我不告诉他电话和真实姓名,应该连累不到自己的。

七、梅花Q发现丢东西了

车子奔驰在A市的宽敞的马路上,梅花Q觉得非常舒服,他打开窗子,让风直接吹在脸上。这是他看到的A市最晚的夜景,真的和白天大不一样,最起码车子跑起来了,白天一切都缓慢的让人窒息。很快就到了梅花Q说的地方,的哥果然没有食言,就拿走他剩下的钱,表上显示的是36、5元,梅花Q只给了25元,他说谢谢了。的哥说你等等,在一张出租车报销票据上写了一个手机号码,对梅花Q说,这是我的手机,想去哪玩找不到地方的,给我打电话,我送你。梅花Q接过来,只得再说一遍,谢谢了。
走了一段路,隐隐有点凉意,梅花Q把外套往紧拉了拉。很快就到家了,他倒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归纳一下,他睡不着的理由大概有三个:A、第一次和女人做爱,非常兴奋。B、担心最后没有戴套子会不会传染上什么病。C、他觉得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想不明白,极大的可能是担忧那个老板娘的安全。甚至他已经幻想出那个凶恶的的哥用一只手捂着老板娘的嘴,另一只手去撕她衣服的情景。他再一次担心到了警察会找到他头上。在这种恐慌和兴奋的心情中,他在床上发翻来覆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很渴,就起身冲了一杯浓茶,轻轻抿了一下,很烫。这才发现自己的外套已经被身体压的起了褶皱,他脱下来想挂起来,随手往口袋里一掏,想看看有没有压到什么东西。口袋里空空如也,他就在把衣服挂起来的一瞬间,僵住了。你们猜到原因了吗。
学位证和毕业证的丢失显然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吓的冷汗直流,那是他的命根子啊。他拼尽全力地回忆发生的一切,看看表,3点35分,他打消了马上出去找的念头,这么晚,到哪里去找。再说,目前他还弄不清楚丢在什么地方,在脑海里排列一下,不外乎1、去的共交车上。2、丰安路边的棋摊。3、丰安路的发廊。4、的士上。5、和娟子做爱的房间,清晰记得是203号。6、回来走的那一段路。他现在别提多后悔了,简直想死,干吗带着那些证出去啊,他越想越恼怒,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巴掌。想着想着眼泪就流出来了。哭了一阵子,他渐渐平静下来,仔细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首先他排除了1、2和6,因为他觉得不可能掉在路上或者公汽上而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然后他又排除了4,因为他觉得的士的可能性也不大,就那么小的一点地方,再说自己也没怎么动啊。现在就剩3和5,他豁然开朗了,因为他记起来在丰安路的发廊,他根本没有脱外套,应该不会掉出来,而且自己躺着没怎么动,全是那个小姐动,如果掉出来应该能发觉的。目标明确了,他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下,但怎么去要又成了困绕他的新问题,又看看表,4点50了。很快天就要亮了,他得尽快拿主意。
走到桌子边,他在录音机里放了一盘新磁带,是许巍的《在别处》,显然现在他的心情实在是不适合听李纹。许巍是他最喜欢的歌手,声音很懒散,“……在这路的尽头,会不会是另一个世界,我所有的幻想不再遥远……”。听着歌,他稍微舒服了一点,靠在床边,突然想起了黑桃8,不知道她现在干吗呢。又想起了他小时侯给他理发的阿姨。但是都没怎么细想,又回到找证的这件事上。天渐渐亮了起来,磁带也从A面到B面,又从B面到A面了好几次,不能再等了,他决定先到那个发廊再说。但是怎么走呢,他又犯傻了。这时他想起的哥给他留的电话了,这下真的派上用场了,照着票据上的电话拨了过去,很快就有人接了,喂,找谁。我是小王啊,就是昨天晚上那个小王,记不记得了。哦,就是去靠比的那个啊。是的是的,就是我。有啥事啊。你能不能再送我去一趟。现在?你不会还想靠一回吧。呵呵,梅花Q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干笑了两声。的哥也笑了一下说,我们已经交班了,我跑的是夜班,我喊人去接你。梅花Q说了一个离家不远的地方,然后装了500块钱,穿上外衣出门了。很快就走到了他说的地方,这时他才想起来录音机没有关,想回去关又怕这个时候的哥找的来接他的人正巧到,想想还是做罢,等回来后再关吧。
幸好等的时间并不长,昨晚的那辆绿色富康停在了他面前,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从车窗里探出脑袋说,王哥是吧,上车。梅花Q没多说话,就钻进车里。小伙子笑着说,小哥你行啊,一个夜炮,一个早炮,你真会享受。说着绿色的富康就象箭一样窜了出去。梅花Q没心情和他瞎扯,就敷衍说,兴趣来了,呵呵,兴趣来了。小伙子谈兴很高,又自顾说,馨香园发廊是不错,我们常去,小姐很热情,活又好。是是,梅花Q一边回答一边心里想,到了地方应该怎么办。找老板娘说是自己的学位证、毕业证掉在办事的床上了,或者直接找叫娟子的小姐,问她有没有拣到自己的两个证,再或者先叫一个小姐,就说一定要在203办事,去了在床上看看,没有的话再想其他办法。正想着,车子就到了,他觉得不可思议,昨天那么远,今天怎么一会就到了,看看打表器,33、4元。小伙子说,王哥,到了,您给30得了,我等您,还是我先走,你今天精神不太好,一路上都好象没精神啊。梅花Q下车一看,果然是昨晚来的那个发廊,他把钱给了小伙子,说你走吧,不用等我了。小伙子说好吧,有什么地方想去,给我打电话就是了,把昨晚我哥给你的那个号最后一位换成7就是我的号。

八、一切都来的很突然

梅花Q走到发廊跟前,才发现门是关着的,用一根铁链把门锁了起来。他站在边上,有点沮丧,怎么办呢,等它开门?他拿不定主意,只好站在边上想。昨天的喧闹现在都不副存在了,有一些被人吐在地上的肥肉,他又想起昨天晚上这里卖烤肉的情景,卖沙锅的地方,地上有几片烂菜叶子。有一条黑狗远远的跑过来,把梅花Q吓了一跳,结果那只狗嗅了嗅烂叶子,又跑到另一边嗅了嗅肥肉,从他身边跑过去了。顺着黑狗远去的方向,有一条很长的巷子,他看见了一栋两层的小楼,临巷子的一面,有一些女人的衬裤、胸罩、内裤挂在窗户外面,迎着微风轻轻晃荡。
他往前走了几步,可以确定这就是他昨天晚上办事的那栋小楼,心里一阵狂喜。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怎么取回自己的证,他还是没有想出一个满意的办法。就那么干站着,他仔细观察着地形,想看看是不是可以偷偷进去把自己的证拿回来,除了小楼的墙上那三个大红字有点触目惊心之外,他一无所获。那三个红字是“危房,拆”。
正想着,突然发现小楼的里面直直上来一股浓烟,并且越来越浓,在上去很高的地方才四散开。他以为是小姐们吃早餐的食堂在生火。但是马上他就发现了自己的猜测是多么愚蠢,有几个小姐只穿着内裤和胸罩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喊,救火啊,救火啊。
着火了,梅花Q惊呆了,不会这么倒霉吧,自己的证,他一想到这里再也顾不得多想。几步就冲进院子去了,火已经非常大了,一些木质的栏杆和窗户都垮了下来,砸到了几个小姐的腿,里面的小姐只顾哭,一个劲的大叫,救命啊,救命啊。可谁也不敢往外面跑了,眼看房子就要塌了,才有个小姐说快去打119啊,另一个小姐穿着内裤和胸罩打电话去了。梅花Q连忙问旁边的一个小姐,娟子呢,她在什么地方。那个小姐说还在里面呢,她住在117房,是最里面的一间,肯定出不来了。梅花Q听完一咬牙,冲了进去,毕竟是个小伙子,没几步他就跑到了117号房前,不幸的是途中不知被什么砸了一下,腿有点疼。他冲进房子里面喊,娟子,娟子。我在,我在啊,快救我出去。梅花Q听完,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到娟子,抱着她冲了出去,烟非常大,熏的他睁不开眼睛,跑出来他马上问,你有没有见到我的两个证件,就这么大。他一边说一边比划。见到了,你叫梅花Q,是吧。是的,太好了,放在什么地方啊。快点说。娟子说,就在我的枕头下面,还有一个牛皮信封,你也一并帮我拿出来啊,是我的钱。梅花Q一听连忙又冲了进去,火越来越大,梅花Q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头顶上不断的有东西砸下来,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勇敢,他只想赶快找到自己的证。好不容易摸了进去,他才发现床早就烧着了,根本不可能找的到了,他想算了,应该可以补办的,只要这个小姐不要把自己的事情说出去,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他出来找小姐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可以解决的。他又想自己求她别说,她应该不会说,毕竟自己救了她的命。他迈开步子想跑出去,就听见很多女高音同时尖叫,房子晃了几晃,整个塌了下来。

九、关于新闻的名字

我和方块J坐在红码头火锅店靠窗的桌子上,就是我们以前常坐的那一张桌子,不过这顿是他请。今天我的心情非常糟糕,因为梅花Q死了,他是我的朋友。我已经在小说开始反复强调了这个事实,但是现在他死了,我当然心情自然非常糟糕。在我看来,他死的很怪异,死的出乎我们每个人的意料。
今天菜很多,方块J还在不停的问,怎么样,够不够,不够就点。我觉得他也有点莫名其妙,我说有什么你就说,今天心情不爽。他说今天早上被在馨香园旁边烧死的那个研究生是你们单位的吧,叫梅花Q的,是不是。我抬头看看他,说是啊,怎么了。幸亏脸没烧变形,要不认都认不出来了,其实他主要是被砸死的,那个破房子本来就是危房,哪里经的起折腾,随便一烧它就塌了,我也挺难过,听说你们单位你和他关系还不错啊。我一听马上明白了他的意图,一个研究生莫名其妙地死在了一栋三陪小姐居住的小楼里,这本身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新闻了,更何况是大清早,这就更让人觉得疑惑了。我说研究生就不能嫖妓了,研究生也是人,还是个没有女朋友的青年男人,去嫖妓很正常啊,谁规定研究生就不能嫖妓了。这一点我们当然也想到了,所以我们调查,据当事的几个小姐说他是从路边跑进去救人的,而且她们从不留客人过夜,一般到凌晨四、五点左右就都回去休息了,我今天找你就想问问看你知不知道什么内幕,我就靠这个新闻出人头地了。听了他的话,我心里也觉得事情蹊跷,但我也觉得有点莫名的不舒服,因为这个方块J和我印象中那个牛比的方块J有点不一致,但我可以理解他做的一切事情,因为他也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很想告诉他一点对他有价值的内幕,但是我费力的想想,却发现没有什么可告诉他的。我说我能告诉你的只有昨天晚上我和他一起。你不是和我在一起吗,方块J插嘴问到。你不是中途走了吗,我就喊他来一起吃。我说,然后吃完就分开了,其他没什么了。哦,说了等于没说,他显然很失望。不过我也没有办法,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其实我还想起了那个戴黑边眼镜的女孩,还有她胖的出奇的男友,自然还有丰安路的红灯,但我觉得这些和这件事都关系不大,所以就没说。他想了想又问,那个梅花Q的人品怎样。人素质很高,也比较热心,很正直,我客观地表达了我对梅花Q的看法,当然我也不喜欢说死人的坏话。他听了又不说话了,点燃一根烟,做出思索的样子。火锅独自沸腾着,那些热气无休止的发散到空中,我盯着发呆,觉得人死的怎么这么突然,这么容易,我甚至觉得是不是梦或者幻觉。越想越觉得梅花Q就象还活着一样。你相不相信小姐说的话,说他是路过冲进去救人的,你觉得他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方块J的问话一下子打断了我的恍惚状态。我想了想说,很有可能,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完全可能。他听完说噢,看来这个事情并不象我想象的那么复杂啊,就是献身救人这么一回事。我说你想怎么复杂了。算了算了,不说了,可能是我想多了,来吃菜吃菜,别浪费了,说着他往锅里下了很多菜。其中有我喜欢的冬瓜和羊肉,我也来了些兴致,暂时忘记了失去朋友的痛苦和不安,把冷落了很久的筷子又拿了起来,本来想暗示一下方块J是不是还记得欠我400块钱的事情,但忍了忍还是作罢了,因为我觉得拥有一个朋友多么不容易啊,很可能他突然就离开你了,400块钱又算什么呢。想来想去,心情又沉重起来了。
饭局在断断续续中结束了,我和他肩并肩走出火锅城,他在门口对我说他已经想好了新闻的标题。我说什么啊。他说就叫为救沉沦三陪女,硕士生命丧火海。我听了不知道怎么说,总之是觉得很别扭,不过我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我先回去了,心情也不太好。他说好吧,说完招停一辆的士让我先上。我说我想一个人走一会,你先走吧,你还要赶稿子。他说好吧,红色的面的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十、我第一次没听领导的安排

我走了好几站,但是没有一点想回家的念头。昨天还和我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今天就不在了,梅花Q的举止不自主的往脑子里涌,弄的我越来越烦。突然手机响了,喂,是红桃9吧,我是韩主任啊,梅花Q房子里的录音机响了一天了,他人已经不在了,大家都不敢去给他关,再说也没有钥匙,听说你和他关系非常不错,你看你能不能回来进去看看。我听完马上说,可以啊,当然可以,韩主任您太客气了,有什么事情您给我安排就行了,我现在马上就回去。电话那边笑了两声说,好的好的,那谢谢你啊,你这个年轻人关键时候还是上的去的。我忙说呵呵,您夸奖了,我这就回去。挂了电话,我心情越发不爽,一种说不出的烦躁把自己给困住了,头象快要爆了,心想我还是去放松一下吧,管这么多干什么。正巧一辆绿色的福康迎面开过来,我连忙招手让它停下来,侧身钻了进去。的哥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男人,催我说,快点快点,这个地方不让停车的,抓住就罚款。然后他又问,您去哪呀。我说,丰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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