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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四

第一节

-钓鱼-

花儿

花儿
它怎么突然就开放了
又怎么突然就凋谢了
我看了一天
也没看清楚
它开放的过程
就像我看了一晚上
也没有看见
它是怎样凋谢的
时至七月
白天热晚上也热
在这热到一堆的日子里
花儿
开了又谢
而我们连做爱都已忘记

——杨黎

[一]

你是拉美丽吗。
不是。
那你认识拉美丽吗。
不认识。
那你知道吗,她和你长得一个样。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除非你就是拉美丽。
我说过不是拉。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很爱拉美丽的。
操。
好呀。

卡卡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天有点发亮。当时好象正在做一个钓鱼的梦,就是和卡卡蹲在石门路的路牌下,喝一种叫洛塔滴的洋酒。卡卡说,这酒很烈,烈得让你掉头皮。可我还是很着急手里的酒就是没法往嘴里倒,对,我正在着急,卡卡回来了。扑在床上轧到了我的小腿。于是,睁开眼睛,看到窗外的天有些发亮了。
“你他妈要睡躺好了睡。”
“哦……。”
卡卡半死不活地躺着。过了好一会儿,好象听见他说,昨天晚上见到拉美丽了,在古其吧。天那,他又把自己喝得像个醉鬼,胡话连篇,还满屋子乱打酒精气味的饱嗝。可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睡眠质量,我不愿为任何事情耽搁。也记不得过了多久才睡着的,还做了另外一个梦。

醒来,天已经黑了。卡卡不见了,不在厨房,也不在厕所。拿烧酒漱了漱口,出门。在路边等816路,我要到七古登村的台球房,现在这个时间卡卡肯定在那儿和那些小毛孩子们玩双色桌球。五毛钱一杆,具体的玩法他比我更清楚。过了很长时间,车还是没来。左顾右盼得来一个女人,上身的小吊带勉强围着硕大的胸脯,乳沟很深,真想伸手摸一下,她翘起的肥臀。在我的左手边,一臂的间距,哪怕就是稍微一小下,在看着她打一辆的士远去之前。还是剩下了一个人,继续等吧。因为我哪儿也不想去。比如古其吧,那里太吵了。除了有很好的演出外,我不会想不开的去任何一个酒吧,这些乌烟瘴气的场所鱼龙混杂。想起来,也好久没有看演出了,可能是现在的一种叫做非典型的肺病还在流行。管它呢。可等的车还是没来,直感觉天还在黑,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我又开始着急了,跑到旁边的小店给卡卡打了传呼,还问了老板,现在是几点,816路怎么还没开过来。都已经等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开过来。老板说,你知道吗,哥哥死了。当然知道啊,张国荣嘛,你不知道以前我有多迷他。很多他的歌都会唱,还有几乎所有他拍过的好电影我都看过。尤其是那部《阿飞正传》,上下起码看了不下五遍。一个绝色的美男子,聪慧的演员,深沉的歌者。那天 ,收到阿果的信息,是在愚人节的晚上,你说有谁会相信这样的事实,真是他妈的。那阿拉克把米国老大活活打死的事,你知道吗。这些都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天那,车怎么还没开过来,现在到底是几点,车都去哪儿。天是他妈的越来越黑了,街上连半个人影都他妈见不着。我的确很着急,为什么卡卡的传呼总是没有回。

电话响了,接。
“喂,我日,你他妈怎么搞的。”
“什么怎么搞的。快出来,我在台球房被人打了。”
“操,谁呀,不想活了。”
“还有谁啊,就那个眉老大呀。”
“啊(第三声),那你有没有报我的名字。”
“报你妈的名字呀,还几吧开玩笑。”
“那……。”
“那个屁啊,快出来,我们喝酒去。”
随手加了条短裤,把背心拽在手里,踢着拖鞋出去。刚好一天没吃饭,肚子也饿了。

我们倒在地上,在阳台。上面挂着一些已干透的衣服和紧挨着的湿内裤,偶尔滴下的水刚好落在我的脚指头上。我没有挪开,回避这种冰凉的巧合。卡卡将一面西瓜皮敷在脸上,我看了他一眼,松垮的躺着。房间里传出的声音,有些小了,放得是Yo La Tengo。这是我最最喜欢的一个乐队,他们没有任何问题。像卡卡一样。

“你觉的青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没什么。我是说,我们不如去青海吧,那里气候肯定比这边好。”
“你今天是怎么啦。”
“呵呵。”卡卡笑的腼腆。
“是不是又喝多了,还是让眉老大给打晕了。不过,你今天也够衰的,碰见谁不好,偏偏碰见眉老大这个疯子。哎,你说眉老大是真疯还是装傻啊。”
“鬼知道呢。反正以后,我们在台球房那边,千万别提起日逼啊什么的,就算提,也不能当着他的面。据说以前他就是因为不太行才被女人给甩了的。”
“操,就这个他也犯疯啊。”
“那别人喜欢啊,你管得着吗。”
“我管他干吗呀。”
……
“真的,我觉得青海挺好的。”
“你怎么又来了,好什么呀,哪儿不都一样。”
“不是的,那里有青海湖,还有拉美丽。”
“拉你个头啊,你他妈绝对喝多了,可别不承认啊。整天在想些什么都不知道。”
“想什么,想女人呀。”
“得了吧,上次那个眯眼早跟我说过你不行。”
“听她放屁。老子对她没兴趣。”
“操,你个逼还真挑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挑。”
“什么时候呀。非典横行,非常时期,据说鸡都准备回家转行务农了。”
“那我们去青海吧,那里安全。”

躺着,我们讨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包括对鸡的看法,还有鸡在非常时期的非常经营手法。楼底下时常还会有脚步声,嗒嗒的。肯定是些打完游戏晚归的大学生或者早起奔波的小贩。直到日出前的风凉凉的浮上脑门。才回到房间,让门继续开着。卡卡还在说,在梦里都听见他在不停的说。

去青海。你真的要去吗。那我就告诉你拉美丽不在什么青海,她和什么青海湖也没有几吧任何关系。

两千年的夏天,我们在石门路晃荡。那时侯,距拉美丽的失踪已经有一个月了。你在路牌下蹲着,我去买的酒。杂货店旁的广州发廊里,拉美丽坐在那儿做头发。她跟我说,马上就要去英国了,就和旁边的一个洋鬼子。洋鬼子长得特别洋气,而且很高。还他妈一个劲儿地冲我哈喽,哈喽。她说,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更没什么见面的必要,因为她马上就要走了,去英国生活,过大不列颠的洋日子,就和这个大洋鬼,还有他结实的大老二,这对她肯定很重要。我也什么都不想对她说,可还是说了你没问题,现在或是以后。然后就是用了英文,拜拜。那天,我们就在那儿蹲着,西扯东谈的喝了那种让人掉头皮的烈酒,还是没有钓到任何一种鱼,整整一个下午。

[二]

就是这样糟糕的夏天,我认为没有一个季节比它更加接近绝望。卡卡安慰我说,心静自然凉嘛。开玩笑,温度都烧到头上了,哪还有精力搞这套唯心的调调,倒不如拥有一台活生生的空调冷气来得舒服。可当穷人遇到钱这样一个再具体不过的问题时,便只能先放弃肉眼看世界的能力了。因此,我们总是会在起床的时候,盼望着一场台风能够意外的出现。

今天是几号。
6号。
几月6号。
8月6号。
02年8月6号,就是去年的8月6号。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起来。

黄离,女,81年生人。染着微黄的头发,过肩。学生?或者是广州路上一家冰店的老板。可她一点儿也不老,并且笑起来十分可人。我称她有一种干扁的美。

事情从最喜欢的城市开始。
卡卡躺在床上拿着一本《新周刊》,具体哪一期早不记得了。我也躺在床的另一头玩手机里的积木游戏,他突然坐起来问我。
“你最想去哪里。”
“哪儿都不想去,这么热的天。”
“不是说现在,就是你现在最喜欢哪一个城市。”
“南京。”第一反应,没有客观根据的。
“为什么。”
“这个我也说不好。”
“任何事情总是得有个原由吧。”
“这我就得好好想想了。”
“想个屁啊,去去不就知道了。”
是呀,既然呆着也是热,出去也是热。那为什么只是呆着呢。我建议两个人去南京走走。但是卡卡坚持认为,我一个人去会更酷。因为他那时根本没有想去的地方,就像青海。

南京,我在经过深思熟虑后,牵连到以下几个关键词:
树荫 山洞 鸭血粉丝 电台 PK14 紫荆山 爱情
爱情?连上帝都在向我质疑。
年青人嘛,说说而已。

T706次火车在五个小时后抵达南京西。黄离没有来接我。这点并没有让我有多失望,只是意料之内的事。到了上海路的一个公交车站,抽了根烟,黄离下来接我,穿着身睡衣,像极了在菜市场见到的小妇人。可她还是半年前见到的那样一副臃懒。我说,妈的,累死了。她斜了斜眼珠子说,活该。活该,在哪方面我都是活该的,顺理成章。她给我安排的房间,只有台式风扇,一个像盘子那么大的烟灰缸,一张地板床很大,可以宽松的躺下三个人。是呀,如此的大床一个人睡怎么够。于是半夜,她也来了。刚开始,我们只是平平的朝天躺着,互不干扰。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接下来,就是我躺在她的怀里,说,其实我很爱她。好久没有紧贴着这样柔软的身体,尤其乳房,即使有那么多的汗。这一夜,我们没有做爱。

“你最坏了。”
“是呀。”
可我不知道,她指的是我离开她去和朱婷搞,还是我离开朱婷来和她搞。朱婷现在在南非经营他父亲的皮革生意,据说非常火暴,跟这个夏天一样。
黄离平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把日本式的小蒲扇,尽管电风扇马力十足,还是不以为然的顾自晃动手腕。她认为,像这样不正常的关系根本不值得去讨论,或者是,我就不应该来。当然,我也并不在意,事实总是会随意的发生。更无所谓应不应该了。天气的炎热,我们彼此都不爱多说半句话。就这样躺着吧。

(南非,对这个地方的所有了解也只有南非这两个字,所以,就来了南京,找了黄离,说了,我爱她。于是我们就这样躺着,保持着各自的姿势。)_

房间里有一盏台灯,灯光暧昧,就在枕头旁。长长的窗帘隔着阳台,没有让风及时的吹进来,还有一个三角形的阳台,再外面就是南京独有的阴气,它真的很阴。黄离站在客厅的大镜子前打扮,她说今天冰店暂停营业,陪我逛逛,去先锋书店。照着《芙蓉》上的广告地址,这一期的《芙蓉》,有张小静几首花花草草的诗,何小竹的几个短篇小说,有一个是讲妻子发现自己不断缩水变小的故事,我只记得这些。在先锋书店买了一本韩东的诗集,是因为看过他的《我的柏拉图》,买了一本何小竹的《六个动词,或苹果》,是因为他在《芙蓉》上的小说。她拿着本几米的漫画,告诉我说,几米是个大师。很多时候,我也愿意这样承认,很不错的画。街道两旁的树被映在地面上,枝叶偶尔晃动。我拉着她过了几个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回到住处。躺在床上,给她读了韩东的《爱情生活》,说里面也提到了拉着手过马路。她看了何小竹的那本,说,这样的诗她也能写。也许吧。可当时她却认为,我读了《爱情生活》,是因为我喜欢韩东,我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是因为崇拜的还有顾城,甚至连我后来说想要去法国,她还想到了尹丽川。特别逗。

P j harvey在CD机里唱到了尽头,她去自己的房间又拿来了一张喜多郎放进去。还说,这位高人会催眠。比那个叫雅尼的外国佬强多了。对我来说,都一样一样的。
我抱着她说,不如我们结婚吧。她却认为,这没什么意思,还说活着有什么意思,就这样轻易的把死挂在嘴边。有时我也这样认为,有什么意思呀,想想还不如死了算了,可结婚一定是件很好玩的事。过了一会儿,她伸手关掉暧昧的台灯,我们开始接吻,又是紧贴着这样柔软的身体,还有乳房,即使是赤条条的抱着,也避免不了那么多的汗在我们的皮肤之间,粘粘的。

性冷淡说,性就是那么回事。一个男的兴奋的压着一个女的,而这个女的也被兴奋的压着喘不过气。动物般的气质,看起来有多可笑。
我说,看起来有多可笑。我却不能控制的让它继续看起来可笑,因为个人觉得这样也没什么。

外面的雨特别大,我接到卡卡打来的电话。
“你他妈早点回来吧,一个人无聊死了。”
“我还挺好的,这里也凉快。”
“操,你可千万别说不回来了。”
“家里在下雨吗。”
“没有。”
我正和黄离躺在一家车站旅馆的标间里,电视被关掉了。四处都是黑的,不过还能看的见伸手的五指,不清晰。时不时听见马路上的汽车在雨里开过。我在想明天回去是坐火车还是汽车,也不知道这雨还会不会下。我问她明天坐什么车比较好。她背靠着我,一言不发。我一把搂住她,才发现我的老板娘在偷偷的掉眼泪。这件事让我后来兴奋了好一段时间,看着一个挺正常的女人哭,心里尤其满足(我绝对不是虐待狂)。我赶紧说,亲爱的,我很爱你的。泪腺张开是止不住的。那我也来哭吧。说过了,泪腺张开是止不住的,不过,还是觉的很过瘾的。她轻轻的帮我擦拭眼角的泪水,告诉我,亲爱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舔着她的细小的乳头,还有舌头,甚至更柔软更隐秘的。让她握着我,安安静静的握着。一直到累了,睡觉。果然一切都好了起来。

躺在梦里的,也是黄离和我。这间屋子里的阴气还是冷气,我有点分不清。又像是在小时侯乡下的老青砖楼里,台风已经把屋顶盖掀去。我们就这样裸露着身体平躺,可以看见星星。这个是织女,那个是猎户,牛郎又不知去了哪里。连风都显得罗曼蒂克,轻柔的掠过耳边。黄离却认为我们只是一对意外的死者,两具冰冷的裸尸。我没有反驳她,也觉得身体有些许轻浮,意志散乱。格子窗帘透着班驳的光影,四壁在摇晃,时不时的清晰。我确实有些累了。

活该的人走了,黄离说,是活着就应该走的人走了。
活该的人走了,我说,是活着就是应该的人走了。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走了。尽快的,因为卡卡还在等着我告诉他,喜欢南京的几个理由。刚刚突然间想起了张楚的《爱情》,他在结尾处唱离开,离开你。呵呵,远远的离开,当时就根本没想那么多,什么几吧该不该走,离不离开。


[三]

回程的火车上,认识了一个日本女孩,我认为她跟AV女优有着密切的关系,并且质量上等。于是,跟她聊了半天的南京大屠杀,还抽了中南海,这真是一种难抽的烟。

“你想抽什么。”
“骆驼。”
“这边的小店又没有。”
“那你问个屁啊,算了,就牡丹吧。”
“那你在这看着点。”
我去对面的小店买烟,卡卡还在路牌下蹲着。
“老板,拿盒牡丹。”
“三字头的加五毛。”
“随便。”
“到底哪一种。”
“就你手里这个吧。”
在打开烟盒的时候,听到,一个女人在喊,叫声凄惨,回头望见卡卡已经远远落跑在路的那头。叼着烟,过了马路,那个女人还在那儿,喋喋不休,也有三两个过路人驻足围观、搭话。看了一会儿她黑格丝袜包裹的修长美腿,便径直回家,抽着刚买的牡丹。

音乐声涨满了整个房间,是Iggy pop的老嗓子。卡卡已经坐在床上手里拿着罐可乐,抬头,和我一样露齿恶笑,嘿嘿。我把刚买的那包牡丹丢在床上。
“那女人还挺漂亮的。”
“你看见拉。”
“嗯,看上去身材还不错。”
“你个色鬼,老子跑的差点断了气。”
“这不都还好好的嘛。”
“去你妈的。”
“哦,对了,赶紧把人家的身份证啊什么卡的给寄回去。”
“明天吧,现在天都快黑了。”
卡卡一边喝着可乐,一边伸出手掌,乐呵呵的在我眼前晃着。
“五百。”
“不就五百吗,你他妈乐成这样,至于吗。”
“操,是几吧英镑,不是毛爷爷。”
“我日,整半天那逼还是个华侨呐。”

在楼下的川菜馆,点了酸菜鱼。选了个经济频道,等着看今天的外汇牌价。卡卡还跟我研究起英格兰历代女王中的美女。这个时候,突然觉得很奇怪,不是美女的问题,也不是酸菜鱼。是英镑,是英国的英镑。这些居然没让卡卡想起拉美丽,在英国和洋老二搞,还花英镑的拉美丽。而且,他现在兴奋的要死,连我也是。或许是昨天晚上,我们什么也没说,甚至是青海。酸菜鱼很香,我还是在想,如果今天站在银行门口的就是拉美丽。操,不可能。这当然不可能。

第二天,托阿果找了个熟人,换回了五千八。这个数目,卡卡和我都能接受。后来去了邮局,还特意看了一下这女人的身份证,她叫李如芳,78年出生,住在西湖大道,照片很丑。接着去武林路买了几件时髦的衣服,店员和老板娘都说,像我们这样的小帅哥,肯定会给我们个最低价的。听起来好象不错。回家的路上在新华书店里,还买了很多喜欢的书,有杨黎的《小杨与马丽》、于小韦的《火车》、余华的全套(尽管这些我全都看过),还有卡夫卡的一套长篇(尽管我几乎都不看)和一些CD画册。之后,在楼下的一个网吧上网。碰见黄离,她隐身了,看了看朱婷发来的邮件,还有附带的照片,看来她的确不是太糟糕。最后抱着个大西瓜回去数钱,睡觉。

躺着,睡不着,似乎应该想些什么,可脑袋还是空空的。卡卡说他也睡不着,也不知道想什么好。后来,我们还是聊到了朱婷。他说刚刚在网上,听朱婷说起南非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热,而且很多人都不黑。还问我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和别的女人搞。如果她明年回来的话,只要她父亲同意,就和我结婚之类的。我说,卡卡啊,我怎么会相信一个女人的话。卡卡对此好象没有什么意见。

窗前的绿窗帘被风忽忽的撩起,一动一动,或许它一直在动。甚至还有别的什么,我不知道的。都应该在安静的里边。

卡卡刚才的话里出现了结婚这两个字,没错,对此我有自己的看法。就是说,结婚绝对不是可怕的,而且会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我敢笃定,就像一个有趣的游戏。如果你是婚姻牢狱论的坚持者,千万不要对我的发言感到有任何的不适。因为我所说的和你们所想的没有任何冲突。我说的是结婚这个游戏的整个过程,包括请客吃饭,领一张证书,在洞房之夜赶紧把自己灌的烂醉。这些全部,就是两个无聊的成年人用结婚的方式,玩了一把有趣的过家家。和一眼望不到边的漫漫夫妻生活毫无瓜葛。玩玩嘛。当然游戏的基本配置是,少许的钱,三两好友,身份证明,一个说的过去的合作者。

“你说我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卡卡半天没有答我,睡的跟死人一样。又是半天他冒出一句,如果不说爱情,那又说什么。是呀,不说爱情,那又说什么。
我可以把杨黎的这首诗倒背如流。卡卡说他不信。

如果不说爱情,那又说什么

能够听见的我都已经听见了
能够说出的我都已经说出了
能够看见的我也看见了
能够知道的
我们都知道了
剩下的是什么呢
剩下的是让我们互相摸一下
然后说:哦
真的(就像爱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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