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开门,但不是阿里巴巴
◎ 张军
咚咚咚,三下。
咚咚咚,又敲了三下。没人答应。
勇狗和锐锐交换了一下眼色,勇狗的意思是,里面好象没人。锐锐的意思是,那就开始行动吧。
锐锐轻手轻脚的,把耳朵贴在门上,又听了一下,确实没人。然后才从上衣的内揣里摸出一把钢尺,从门框的缝隙中插入,插得很深。每当这时,锐锐总会在心里默念,开门吧,开门吧,我就是传说中的阿里巴巴。念完之后,再用膝盖轻轻一顶,门一下就开了。
果然没人。锐锐示意勇狗快进来,但动作要轻点。正如我们轻轻的来,然后再轻轻的离开。不留一丝痕迹。当然现在,勇狗和锐锐,还没有离开,他们正在别人家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但他们并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怎么会呢?锐锐很小声的说了一句。
凭阳台上的花钵以及窗帘的布置来判断,这应该是一户有钱人家,可问题是这户有钱人家,把钱藏哪里去了?锐锐有些想不明白。他一屁股塌在床上,掏出烟来,并递给了勇狗一支。就在他为勇狗点烟的同时,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把眼睛,落在了勇狗的背后。他说勇狗,你背后是啥子?勇狗转过身来,伸手摸了一下,说,可能是棉絮。但锐锐不相信那是棉絮。棉絮不可能有这么多啊?一共是六包。锐锐很耐心的打开这些包裹,他和勇狗都会意的笑了一下。他妈的,总算没白来。
玲玲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她觉得我们不该站在外面,浪费时间。应该及时通知锐锐,这家搞不到就搞那家,总有一家会搞到着的。但我相信锐锐,锐锐认为这家有钱,这家就肯定有钱。但他们进去这么久了,还没出来,这确实是个问题。
我说萍,你过去看一下。
我和玲玲还是守在路口观望。这是一条四通八达的路口,便于逃跑,同时也便于慌乱之中现金的转移,主要是从锐锐,或是从勇狗身上的转移。这是事先的设计。只是现在,还没有发生那样的情况。现在的情况是,萍很快就回来了,她的后面,跟着勇狗和锐锐。
搞到着了吗?我很急切的问道。锐锐说,你指的是现金?我说当然是现金。他说没有。但很快就会有的,先把午饭吃了再说。可我们身上都没什么钱,加起来恐怕还不足十块,十块钱,能吃什么呢?当然吃好的。锐锐有些不高兴了。他说,军啊,我们一起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见我吃过素菜?我说昨天晚上我就看见你吃的是素菜。你和萍躺在一起,一直都没动,萍还把手伸到我内裤里面,摸了一下。当然我也没动,我觉得不好得。但下次,不许再这样摸了,下次再这样摸的话,我就不客气了哟。该日就日嗄,我又没喊你不日。锐锐说。
喝啥子酒?勇狗问了一下。
我没有做声。萍和玲玲也没有做声。说实话,我们心里都不塌实,颗子儿都球没得,还点这么多荤菜?但锐锐心里塌实。他要了一瓶沱牌,五十二度的,往桌上一搁,他说喝嘛,你们三个尽管慢慢的喝,我保证没等你们喝完,我就会抱着一大堆现金回来。
我说你就这么肯定?他说当然。我想等着他的下文,也就是他为什么会这么肯定的理由,但他就是不说了。还是勇狗乐交(乐交是重庆话,意思和耿直相近,但又不完全是耿直。在书面语中,我找不到一个与之更为接近的词汇。我觉得还是用乐交,更有利于我的表达。)勇狗说,刚才我们进去的那家,是做服装生意的,里面有几大包崭新的时装。做服装生意的中午一般都不回家,不,应该是肯定不会回家,除非是家里死人了。事实上,他家没有死人,说不定他就坐在我们附近,愉快的吃着午饭,也许是愁眉苦脸的吃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说话得小声点。等会我和锐锐就去叫一辆板车,把里面的服装全部都拖到另一家服装店里,低价倾销。这家服装店的老板和我很熟,如果他不接受我们的倾销,我们就到派出所去告他,说他以前是卖贼货的。因为以前,他本来就是卖贼货的。
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锐锐拍着我肩膀,又说了一句。勇狗也跟着站起身来,然后就走了。
但我还是不够放心,除非是这些现金都装进了我的荷包。
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者,不喜欢幻想。虽然有时也幻想。
我和萍碰了一杯。我说萍,你喜欢幻想吗?
她端起酒杯,想了一下,说,睡觉的时候,我喜欢幻想,但白天我从不幻想。因为我的幻想总是涉及到性。准确的说,是涉及到男人各式各样的器官,以及各式各样性交的肢势。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发觉玲玲的脸有些绯红。也许是酒精的原因。
我说玲玲,你也喜欢幻想?
不,我不喜欢幻想,我喜欢实干。玲玲很诚实。
玲玲的确很诚实。她不仅和我干过,和勇狗也干过,我想她和锐锐可能也干过,我没问她,但我现在很想问她。我说玲玲,你和锐锐干过?她说没有。但她很想。她说等会回到我们的窝子,我们五个一起干。想干就干,要干就干得响亮,干得高潮迭起。
我说萍,你愿意吗?她说,愿意。但说完之后,她就把酒杯掉在了地上。我们三个都醉了。
锐锐和勇狗又重新回到了桌上。我迷迷糊糊的看见锐锐手上拿着一叠现金,他把其中一张一百的抽出来,递给老板,说不用找了。锐锐真大方。当然勇狗也大方。他说,军,快起来了,我们现在去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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